2011年11月30日星期三

中国人的扭曲人格: “儿童成人” 和“成人儿童”

中国人的扭曲人格: “儿童成人” 和“成人儿童”

人的成长,大凡是从简单到复杂,从被动到自主的一个发展过程。童年,是一个人的全新生命的开始,所以儿童都自然地兴高采烈地接受这个世上的一切信息。童年也是人生最好奇的阶段 – 任何一个发育正常的孩子,都会对很多在成人看来毫无意义的现象和事物惊叹不已。所以有“儿童最热爱生命”的说法(这个说法也或多或少地“印证”了“人之初,性本善”伦理观)。除了这个“纯真性”以外,儿童的另一面是体现在肉体和精神两方面的“脆弱性”,所以他们需要得到成人的保护。随着人的成长,这个 “简单”渐渐地变得“复杂”起来,这个“脆弱”也渐渐变得坚强起来,由此个性逐渐成熟,最终成为一个独立自主个体。这就是人的成长的自然性。

顺应这个自然性,人就会成长得健康,反之,就会出现扭曲的人格。扭曲的人格(即“病态心理”)是复杂的和多样的,但本文将主要分析两种我个人认为在中国人中普遍存在的情况:在不该复杂的时候(童年)复杂,在该独立的时候(成年)不独立,即“儿童成人” 和“成人儿童”。

1. “儿童成人”

“儿童成人”就是指那些在儿童时期就因各种原因或多或少地禀赋了成人人格的儿童。这主要体现在两方面:1,儿童的“脆弱性”受到破坏;2,儿童的“单纯性”受到破坏。前者往往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导致儿童从被保护的对象变成了责任的承担者;后者是由于特殊的外界影响,儿童失去了本来的单纯性,出现一些像成人一样复杂的心理状态(注:当然不是所有的体现在儿童身上的成人复杂性都是消极的。有些“小大人”也很可爱,就像有些成人具备儿童的单纯性也很难的一样)。一个儿童如果在二者中具备一点,就可以被称为“儿童成人”,当然更不必说两者都具备的了(并且这两者也往往是携手并行的)。

造就“儿童成人”的因素是多方面的。第一种“儿童成人”- 儿童不得不承担成人义务的情况,在经济贫困的条件下出现的最多。很多家庭因为家境贫困而不得不让未成年的孩子操持家务,甚至让他们当童工以补充家庭收入。所以我认为这种“儿童成人”在全世界都能找到很多例子,尤其在经济落后的国家中。第二种“儿童成人” – 儿童禀赋成人的复杂心态的这一情况,则不一定出现(或只出现)在经济境况窘迫的家庭中。因为,儿童的复杂心态并不只和物质条件有关,而是和他们所遇到的物质和精神环境的“复杂性”有关。我认为儿童的复杂心态多产生于在他们的基本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因为正是在这个时候,儿童对全新的世界的兴奋感才遭受到打击,大脑中才开始出现了“为什么”的问题。当然,适当的合理的“压制”,能够让儿童懂得一些责任感,懂得这个世界并不是万事都能如愿,但如果长期地压制儿童的一切合理愿望,儿童就会出现忧郁情绪,并开始把心思用在如何寻找一种一方面能够满足自己的需要,另一方面又能不遭受惩罚的方式上。这就是复杂心态的开始。

如果我们把生活在农村和城市的下层劳动人口都算成“中国人”的话,第一种“儿童成人” 在中国的存在不容分说地是很多的。这些贫穷的家庭中的孩子们,不得不从小就承担很多不该他们承担的事物,所以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儿童成人”。这样的例子太多,就不一一细述了,因为本文着重强调的,还不是中国的这种很明显的被经济状况所迫的“儿童成人”,而是那些生长在优裕的家境中看似健康却其实心理复杂的 “儿童成人”。

如果说中国父母和其他国家的父母一样,有着对自己孩子的一份父母爱,但他们却普遍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即:自觉或不自觉地对孩子进行“高压型”养育方式。这种方式具体地说,主要体现在一方面不满足孩子的纯真需要:比如无忧无虑的玩耍,游戏等等,另一方面给孩子灌输不符合他们年龄的技术和知识。中国父母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孩子如何提前地掌握超龄的技能和知识。本着把孩子培养成少年天才的目的,家长们你追我赶地剥夺孩子玩耍的时间,睡眠的时间,三五两下就把孩子折腾成少年老成,成天哭丧着脸,看不到半点幸福感。如果说和其他国家的孩子作比较,在中国孩子中看到的笑脸相对很少,此话决不是主观判断,而是客观事实。所以我认为我们中国存在着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儿童成人”:他们在人生中最需要快乐和轻松的时候,却被强加了一份苦闷和沉重。

我把这个现象归因于中国传统对后天教育的过份注重。作为中国传统思想主流的儒家文化,其育人之根本就在于“继承”和 “教训”,因为儒家把古人(祖先)看成不可超越的膜拜对象。由此,“后天教育”基本成为中国人默认的唯一的育人方式(道家思想充满灵气,充满对自然天性的尊崇,但是道家并没有成为中国社会教育的主流思想)。正是这种把人生的一切成功都看成后天教育的结果的认识,导致了中国人特有的“灌输型”教育方式。而灌输型教育的后果,不但带给孩子一份超出他们承受能力的沉重,还在另一方面抹煞了人性中最珍贵的那一部分 – 我们与生俱来的一些天性。而恰恰是这个天性 - 一些与生俱来的才能,如直觉,激情等等 – 才是一个人在后天的生活中心理健康和富于创造力的保障。所以我们中国从家庭到学校的高压教育,其实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弄巧成拙的方法,造就了一大批技术匠人,抹煞了人的创造力,更让愁眉苦脸的“儿童成人”在中国人中比比皆是。

2. “成人儿童”

“成人儿童”自然和“儿童成人”刚好相反:是指一个成年人具备未成年人的品格。这体现在1,性格过份天真;2,性格的极其被动性 – 即缺乏自主的性格上。

本文一开始提到,人的生长,一是从简单到复杂,二是从被动到主动的发展过程。如果前者(从简单到复杂)出现障碍,会使一个成年人禀赋过份天真地性格。这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但可能会导致为人处事中的一些不利,因为世界是复杂的。而“成人儿童”的第二种,即在成长中“从被动到自主的”这个过程中出现障碍,则会使人遭受多种负面影响,导致人生的不完整。为什么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要要搞清楚“自主”的重要性。“自主”,是指一个人在面对多种复杂现象的时候能做出自己的判断,从而导致相应的选择和行为。所以“自主”这个词是从“选择”的角度来定义的。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从不懂得如何选择(一切靠父母帮助做出选择)开始,到渐渐懂得如何自己做出判断,作出自己的选择,这个过程,就是人的成熟的过程。所以“自主”是人性成熟的最重要的标志。

人对自主的需要,还在于人是思想的动物这个事实。思想 – 这个人区别于动物的最大特性,决定了我们在多种选择面前必定有自己的判断。所以有思想,就会有选择;有选择,才有自主;而有了自主,人才有自由。“自主” 不但让人最终成为独立的人,还成为自由的人。所以不能感受“自主”的人,其实就是他人的奴隶,也就是没有真正享受过生命的人(由此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刘晓波语:“奴隶状态就是非生命状态”)。

正因为懂得选择,成熟的人才懂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由此,越是自由的人,越有承担责任的可能性(所以弗洛姆认为人有逃避自由的潜在心理动机,因为承担责任的可能性是在自由的情况下才出现)。中国的俗语:“大丈夫敢做敢当”,就是这个意思。从这个意义上看,一个人做错事(错误的选择)并不可怕,可怕的事做错了事而把责任推给别人。一个不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人,把所有的事(好事坏事)都推给别人的人,其实就是一个心理未成熟的人。这样的人,不管他们的知识有多丰富,心态有多么复杂,他们仍然是在人格成长中的不健康类型 – “成人儿童”。

“成人儿童”在任何一个文化中都存在,但在中国人中,我认为是一个相对普遍的现象。前面分析的第一种“成人儿童”的类型 – 性格天真性,在中国并不普遍(中国社会恰恰是“复杂”的人太多了),但第二种 – 缺乏自主的人格的“成人儿童”,却非常普遍地存在着。之所以这样,我认为是因为和前面分析“儿童成人”是一样的原因:中国传统式的教育方式:高压灌输型。这种育人方式,无视儿童的自主需要,一切都由家长和教师做主,不给儿童以选择的机会,所以自然地,这些儿童就渐渐养成了一切都是被动接受的习惯。

习惯形成之后,这些“成人儿童”一方面懒于思索,万事不求胜解,另一方面,人生又有一种强烈的不满足感:一种不能自主地受压迫感。所以这样的人往往最缺乏自信,因为他们永远都觉得自己的生活是“被动”的。就拿很多中国人的例子来说,很多都有很好的学习才能,记忆能力也超强,成绩全优,但一旦面临多重选择,就优柔寡断,拿不出半点主意。所以,很多中国人不管有多高的学位,多少的财富,“自信心”仍然非常不足。

不自信的结果,还导致人在其他方面 – 诸如财富,地位等等 – 的贪婪。因为他们往往认为,自己的一切不幸福感都来源于这些外在因素,所以他们拼命地攀比着,追求着。然而人的自信是来自于自身,而不是外在条件,所以这样的追求,因为不是“地方”,自然会如海水止渴,愈饮愈渴。

另外,从社会后果来看,正是这种的“成人儿童”的普遍存在,使中国人大多数只有充当 “被别人领导”的料,任人宰割,使得中国社会在几千年中都冲不出专制的牢笼。

3. 高压灌输型教育方式之不合理性

一个个体对压力的承受力,应该和年龄成正比,因为人随着年龄的增长,生理上和心理上的能力也在增长(老年人的生理功能衰退,导致生理承受能力的下降,但心理的能力应该是更成熟的)。所以一个健康个体的健康发展,其实就是一个承受能力从弱到强的发展过程。人的教育,只有顺应这个自然过程,才能培养出健康的人。所以父母最重要的责任,首先就是保护孩子的纯真和脆弱,尽量满足孩子合理的需要,其次是在有机会时尽量给孩子以选择的机会,以护持孩子的独立意识的滋长。然而这两个最重要的方面,中国式的父母都做得最失败。中国式的父母,恰恰是扼杀孩子的纯真,同时不给孩子以选择的机会,扼杀孩子的独立自主意识。

中国的学校教育体制,也刚好体现在和前面提到的自然规律相反的方面,在儿童还很脆弱的时候,压力很大(中小学的压力),等儿童渐渐长大,读到大学时,又一切都变得容易而轻松。这种和人的自然发展相对立的教育方式,和父母的家庭教育一起,一前一后,前呼后应,成功地在中国人中造就了大量的“儿童成人”和“成人儿童”。

4. “成人儿童”的大量存在造就了中国的病态社会

“儿童成人”与“成人儿童”两者之间在很多情况下也相互关联着:多数“成人儿童”都有这一番从小当“儿童成人”的经历。比如迈克尔·杰克逊。他从小被迫承受了儿童不可能承受的压力,所以他在成人期就成了一个为所欲为的“大儿童”,以满足自己对一份真正的童年的需要。中国人在成人中普遍存在的非自主性人格,更和“儿童成人”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所以童年是一个人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段。

童年的不幸,必定影响着一个人一生的心理健康,因为对一个人的成长,童年的经历,几乎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太多的病态成人,又直接影响着一个社会的健康,因为由病态的人组成的社会,不可能是健康的社会。所以大量的“儿童成人”,必然导致大量的“成人儿童”,而大量的“成人儿童”,必然导致病态的社会。

当然,大多数生活在其中的人可能并不觉得这个社会有什么不健康,因为当太多的“成人儿童”成为社会的“主流”,“病态”就成了“正常”。所以在中国社会中,从古到今都大家都习惯了一种“正常”的文化现象 – 病态文艺:伤痕累累的文学,哀伤凄楚的艺术,更不必提凄凄惨惨的诗词歌赋。唱“哀”唱“衰”几乎是音乐的唯一功用。当代的流行歌曲,也充满了失恋,苦恋,失落感等等不健康的内容。

正是由于好多中国人从小就习惯了“被压迫”,“被剥夺”,他们才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受到人生的无奈,才如此认可社会的不公。民主在中国的迟迟不行,表层的原因自然是“制度”,但深层的的原因,还在于人的“质量”:中国人中“成人儿童”太多,太缺乏真正能自主的能承担责任的人。所以,儿童教育,这个看似很小的问题,其实是中国社会一切问题的病根。中国社会,只有在改变了其传统的教育方式(从家庭到学校)之后,才能培养健康人,才可最终有健康的社会出现。

(by 云易 from cnd.org)

2011年11月10日星期四

真正的成功不能复制——关于专业选择与发展

华人重视孩子的教育,是公认的。但是,我总觉得不少华人父母,在孩子的专业选择与专业发展上,干预太多,看法太片面。同时,不少华人相信:成功是可以被复制的。

这里首先的误区在于:不少华人,是乎只认同少数一些专业,如医学、生化、法律、计算机、金融、财会、化工、机型、企业管理等。认为学这些专业好就业找工作。此话不假,但是只对了一半。(注:当然,能学出来当行家固然很好。)

因为其一、大学里的各种专业,加起来应该有上千,至少有数百。行行可以出状元。其二、我认为一个人要成为某行业的专才人才,其核心是他真正要觉得此专业此行业是适合他的特质气质,而他本人也喜爱,觉得自己真正能投入进去,钻的进去,摸深搞透。这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专业。

心理学上讲动机和行为。即一个人,只有当真正有了动机,有了热情时,加上悟性,行为上才可能去拼命钻研,去把一个问题或专业钻深搞透,最终成为某行业的专才。

好些年前,有这么一家人,儿子在大学报考前不久,忽然对其父母说:他不想去学大家原商量好要报考的专业,他想去学音乐。他给的理由是原选定的专业,并不一定适合他的个人兴趣和发展,而他觉得学音乐才是他的本能。他的父母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好在其父母开明,又是医生和大学老师,同亲友商量了一下,便同意了他的意见。而音乐艺术类的专业,是要提前预考专业课程的。他几乎在没有甚么时间准备的情况下就上了考场。结果是,他考上了。学习很努力。毕业后,自己和同样是搞艺术的妻子的专业发展都很好。在中国全国竞赛中拿了居前茅的名次,重庆市政府为此奖励了他们一套120平米的住房。再后来,他们的女儿步了父母的后尘,小小年纪,于2010年在意大利就拿了小提琴(少年组)比赛的世界冠军。(见薄熙来有关红歌的讲话,提到这小女孩。)

我认识一些无论是搞专业、还是经商的成功之士。谈起来,大家还是认为:无论搞甚么专业行业,关键是你要感到对你的路子,适合你,你真正能感到投入得进去。那么,你就会搞得比本行业的其他人要好得多。因为你的本能,能让你在此行业中站得高看得远。你就能比较快的拼搏出来奔达目的。

海内外华人很流行的一句话:成功是可以复制的。而我个人认为:真正意义上的成功,是不能被复制的。其原因在于:成功的人,在本行业中有一种本能的直觉和反应能力。那种悟性,是特定特有的。很多人可以去搞同一行业专业,但是没有具备那种直觉和本能的反应能力。行家和匠人的区别,就在于此。

每个人都自己的潜在的特质和长处,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并将其发挥出来。但是同时,正因为我们每个人的素质、特质、个性、心态、看问题的方法、行为方式的不同,加上生存生长的环境各异。这些在本质上,就决定了成功是不能复制的。

还有更复杂的因素:一个人生长生存的特定环境,也可以帮助或制约他的发展。这也是不能复制的。比如,奥巴马总统小的时候,其母亲每天早上要他四五点钟就起来读书,你能做到吗?

同许多人一样,我认识不少的专业人士。在同学朋友亲戚中,也有学很偏的专业的。有学地质的,有学道教的,有学中国古代文学的,有学护士的。不同的是,这几位都在海外或港澳地区获得博士学位,当上了教授或搞高端的专业研究工作。而上述的这些专业,在许多华人看来,都是不会去学的。

有一位朋友,学古籍整理。她曾经对我说过,她一拿起线装书来,就有一种亲切感;一翻开,就觉得那些古文字向她扑来,与她交流。现在,她在中国某大学当古籍整理和博物管理的副教授。这就是我此文讲的人的特质和悟性。

我要想说明的是:其实,行行出状元。只要你自己喜爱,能够真正钻进去,只要你觉得适合自己,你就应该去学并学下去。

最可悲的是:听信别人的。别人说该学什么专业,好挣钱,你就去跟风追潮。

许多人(相当一部分),学了某个专业(包括热门专业),一生无甚了了,庸庸碌碌,一生计较蝇头小利。我个人的看法,那就是没有真正学进去,还没真正进门。

我在专业学习上,曾经深受父亲的影响。他历来认为:在每个专业中,都有专家和匠人。父亲是中国古代历史的教授,隋唐史专家。在我生长的那个环境里,亲友中,好些都是学医学和搞科技的专家们。我多次听见过有人评论:说我父亲学那历史,干什么用?

各种学科的存在,就有其道理。就我所知道的,家父身前被英国剑桥的《二十世纪世界知识界名人录》,印度的《亚洲名人录》,以及好几本中国名人录收录于其中。这至少证明了他没有白学他的专业并有一点成就。

年青人学习选择专业,不要只想着这专业学了能挣钱多少,还要考虑这专业与我的个人素质和兴趣是否符合。比如,学医能挣大钱不假。但是,如果你是一个很焦虑的人,害怕血和细菌病毒,害怕死人,那么这种心理素质,就决定了你一定不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本文要想说明的是:在学习专业的选择中,一定要根据个人的情况来考虑(my cup of tea),不要一味地随潮流,只听别人的,或一开始就去考虑学了这专业将来能挣多少钱。把考虑个人利益作为第一要素来选择专业的人,太急功近利的人,将来一定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因为,每一个行业,都有专家和匠人。还有,行行出状元,关键是在你自己。你不要想去复制别人的成功,而是要走出自己的路子,到达成功,这才是最重要的。

(By 李昶 from cnd.org)

2011年11月2日星期三

与好莱坞有约

马二

人到中年,早已没有名人情结,对追星族的狂热更是不以为然。但是,最近与好莱
坞的不期而遇还是令我有些激动,都因为好友张师傅与好莱坞有约。

张师傅(Peter Chang) 是享誉亚城餐饮业的金牌大厨,其主理的Peter Chang川娃
儿II中餐馆以风味独特口味地道的川菜吸引各路食客。张氏川菜不仅受到华人的喜
爱,而且得到美国人的追捧。金秋十月的一天,一群特殊的客人也慕名而来,从好
莱坞悄然而至,为的不只是亲口品尝张师傅的精湛厨艺,更是为了拍摄Peter Chang
的精彩传奇。作为Peter的朋友,我也有幸应邀全程陪同,因此而有机会与好莱坞亲
密接触,使我不仅大饱口福而且大开眼界。
张师傅是国家级的川菜大师,曾经是国家领导人的御用厨师,多次主理过大型国宴。
2006年来到乔治亚州加盟川娃儿中餐馆后,将奄奄一息的Tasty China起死回生,家
喻户晓门庭若市,在亚城刮起了一阵张式川菜的旋风。 但是,真正引起好莱坞对张
师傅注意和兴趣的却是一批张氏川菜的美国铁杆粉丝, 作家 崔林(Calvin Trillin)即
是其中之一。 2010年3月1日, 美国知名的文学杂志<<纽约客>> (New Yorker) 刊发
了崔林的一篇文章 “张师傅在哪里? (Where is Chang?)", 使Peter Chang名声远
扬。崔林在文章中以优美煽情的笔调讲述了张氏粉丝们对张师傅高超厨艺的迷恋和
追寻,以及张师傅如何来无影去无踪的传奇故事。文章中提到的一位退休的美国经
济学家 约翰-宾克利 (John Binkley) 就是一位忠实的铁杆张氏粉丝。自从2002年
在首府华盛顿第一次吃到张师傅的川菜以后,约翰就迷上了张氏川菜,一直追寻张
师傅的足迹,从华盛顿到亚特兰大,从亚特兰大到纳西维尔,从纳西维尔到维吉利
亚,从维吉利亚又到亚特兰大,只为了每周能够饱餐一顿张师傅亲手烹调的川菜。
张师傅的传奇故事因此而引起了好莱坞的兴趣,福克斯(Fox)电影公司通过与张师傅
联系交流后,有意将他的传奇故事拍成电影搬上银屏。于是,今年十月下旬,福克
斯公司一行五人专程从好莱坞来到亚特兰大的Peter Chang川娃儿II中餐馆探访张师
傅,作为Peter的朋友, 我也有幸应邀作陪,与好莱坞不期而遇。
好莱坞一行五人,分别是兼演员导演作家于一身的Stanley Tucci 先生及其助理
Amy小姐, 曾获奥斯卡奖的剧作家Daniel先生, 导演兼制片人Eric Steel先生, 以
及福克斯电影公司的执行助理兼创意策划Richard Gold先生。应邀作陪的还有<<纽
约客>>杂志上”张师傅在哪里?”一文中提到的铁杆粉丝 John Binkley及夫人。
Stanley Tucci 先生是一位知名的意大利裔演员,在纽约出生长大,纽约州立大学
戏剧专业科班出身,从80年中期起先后出演过多部电视剧和电影,如 Miami Vice,
Monk, Frasier, ER, The Big Night, 还担任过多部儿童片的配音演员,如Space
Chimps, Robots, The One and Only Shrek, 并且在2009年出品的Julie & Julia
电影故事片中饰演女主角Julie 的丈夫,更因在 The Lovely Bones中的出色表演分
别获得2009年的金球奖提名和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提名。而且,他还 因为出演电影
Winchell 获得 过Emmy 奖, 因 The One and Only Shrek 获得Grammy 最佳儿童
片配音奖提名,现在正参加电影 The Hunger Game的演出,将于2012年出品发行。
Eric Steel 先生1985年毕业于耶鲁大学,身兼导演和制片人,曾经因受到<<纽约
客>>上“跳桥人” The Jumper (2003) 一文的启发,花费一年多的时间守护在旧金
山的金门大桥周围,于2006年成功地拍摄制作了“桥”(The Bridge)。它是一部讲
述有关在金门大桥跳桥自杀的纪实影片,在美国纪实电影界引起强烈反响和广泛关
注,Steel也 因此一炮走红。
好莱坞一行来到亚城的Peter Chang餐馆,都是便装出行,各人身作普通服装,得
体随意,或茄克,休闲西装外套,或牛仔裤休闲裤,或球鞋休闲鞋,就连Tucci 先生
的助理Amy小姐也没有浓妆艳抹或花枝招展,美丽而朴实。只是他们谈话时丰富的表
情手势及偶尔漫不经心的提起沙郎-史东(演员)或杰夫瑞(导演),我才意识到这是一
群真正的好莱坞客人。 他们如此低调友好,亲切随和,幽默风趣,和他们在一起同
桌吃饭谈笑 就像和老美邻居或同事闲话家常一样,轻松愉快,给我留下了美好而深
刻的影响。
为了款待这群特殊的好莱坞客人,张师傅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献上了一桌精美丰
盛的国宴级美食大餐。从开胃头菜凤凰展翅,孔雀开屏,山城烟熏鸭,山药海鲜汤,
到主菜乞丐烤鸭,麻辣牛肉干,东坡红烧肉,麻辣香脆鱼,麻辣干煸茄,松鼠桂花
鱼,鲜蒸仙鹤,将军烧鸭,到餐后甜点,武汉风味小吃糯米鸡芝麻球,泡泡饼和三
鲜豆皮。 每一道菜都有一个寓意深刻的美名和一个美妙的传说故事,也是一件精美
的艺术珍品,色香味俱全。服务员每次端上一道菜,客人们都惊奇地登大双眼,仔
细端详,问长问短。 制片人Steel先生更是不停地 拍照留影,剧作家Daniel先生也
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对用料作法刨根问底,人人都细细品尝,啧啧称赞。显然,
张师傅的精湛厨艺也令见过世面的好莱坞客人大开眼界,大饱眼福和口福,赞叹不
已。边吃边聊,从中华饮食,烧煮蒸炒烤焖油炸,港式饮茶兰州拉面,麻辣火锅生
猛海鲜,到中药入菜,冬虫夏草滋补养生。饮食男女 (由华人李安导演的电影),随
兴所致,美酒佳肴,欢声笑语。不知不觉中一顿午饭竟从中午十二点吃到了下午五
点,大家似乎意尤未尽,迟迟不愿离席而去。只因为客人们要赶搭飞机回好莱坞,
丰盛的美食大餐才不得以而告终。离开前,他们还特意参观了Peter Chang的厨房,
和张师傅合影并签名留念。依依道别,相约后会有期。有机会与好莱坞明星共品张
氏佳肴,喝日本Sake,闲聊饮食男女,使我倍感荣幸。
好事成双。刚刚送走好莱坞客人,张师傅又收到了来自纽约的杰姆斯比尔德基金会
(The James Beard Foundation)盛情邀请,令他欣喜若狂,备感荣幸。杰姆斯比尔德
基金会被誉为美国烹饪艺术的名人堂,能成为比尔德基金会的一员是美国专业厨师
一生的职业梦想。 祝愿张师傅星运大发,光彩照人,为弘扬中华美食文化和烹饪艺
术锦上添花。Peter Chang (川娃儿II)餐馆开在亚特兰大,真是亚城美食爱好者的
福气。
我们一家人都喜欢美食,尤其酷爱川菜,和张师傅是朋友,也是张氏川菜的铁杆粉
丝。 正值青春期的女儿是一名狂热的追星族。当我回家后和她说起与好莱坞的不期
而遇,女儿简直难以置信,惊讶得大呼小叫,连忙要看我和好莱坞客人的合影照和
明星的签名。只可惜,我既没有带去相机更没有索要签名,令女儿大使所望,泪眼
盈眶。为了安慰女儿,我保证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上女儿还有她的照相机 和签名本.


与好莱坞有约
http://www.ouliannews.com/hr/2012/02-15/21845.shtml
2012年02月15日 中国新闻网 
神州学人2012年02月13日
http://www.chisa.edu.cn/szxrzz/qikan/2012no2/201202/t20120213_3655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