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9日星期六

表弟爱德华 阿骅

表弟爱德华 阿骅 除了表妹格林外, 我还有一位美国表弟, 他叫爱德华-卡尔。 严格说来,我和爱德华是师生关系。我和他认识是大约二十年前的事。 在秋季学期开学后的第一堂课,我提前来到教室做好上课前的最后准备。快速扫视 课堂,一位亚裔面孔的学生引起了我的注意。和热门的理工科不同,我们系的亚裔学生很 少,而我教过的专业课更是少有华裔学生, 偶尔有过几个来自韩国和台湾的留学生也先 后转学离开。 我有点好奇地再仔细一看, 他满头黑发,皮肤白皙,黑眼睛大鼻子,穿着 时尚,年龄显得比其他同学要大一些。我心想他可能是一位本土华裔学生或韩国留学生, 很是难得。 上课时间到了。因为是大三年级的专业课, 班级规模不大, 只有二十人左右。按 照第一堂课的惯例,我做完简单自我介绍后,学生们开始轮流自愿地介绍自己, 让大家互 相认识一下。轮到爱德华的时候,我特别用心地听了他的发言。他先是面带微笑大声用中 文向大家问好,一句“同学们, 下午好!”字正腔圆;然后用地道的英文介绍说,他已经有 大学本科学位,现在来进修教师证书,而这是一门必修课,重新回到大学课堂有点不适应 ,作为一个老年学生,还请各位多多关照,接着用中文说了声谢谢。 同学们都为他鼓掌 叫好。一堂课下来, 他认真听讲做笔记,积极参加讨论发言,有时还提问,而且带点幽 默和风趣,活跃了课堂气氛,给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但由于他表现的有点与众不同,我 对爱德华的来历有些疑问和好奇, 想必他是一个有故事的进修生。 有一天,在我每周指定的办公和辅导答疑时间,爱德华突然来到办公室见我。 简 短的寒暄后, 他很有礼貌地向我问了几个有关专题作业的问题,我一一耐心地进行了清 楚的解答。然后,因为不是太忙,我就请他坐下来聊聊天。可这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滔滔不 绝, 而且他的国语中文比我讲得更加标准流利,让我有点羞愧汗颜。这东扯西拉的一聊就 是半个小时。据他说,父亲是派驻台湾的美国大兵,意大利后裔, 母亲是台湾人,他本 人出生在台湾,但两岁时跟随父母亲来到美国,在父亲的老家马里兰州长大,小时侯在家 里母亲一直坚持跟他讲国语,而且经常回台湾看望外婆。在乔治敦大学毕业后, 因为学 的是英语文学专业,很难找到合适满意的工作,便找到一个机会去了台湾教英语。可万万 没有想到, 这一去就是十年, 而且在台湾结婚成家。在台湾, 他除了教英语外, 还兼职 做翻译和导游, 工作和生活都很顺利。 但是后来,他还是决定带上台湾妻子一起回到美国 。他很喜欢教书,回到美国以后想继续在学校当老师,但是要取得教师资格必须获得教师 证书。 所以,他才回到大学专门进修教师证书资格的规定课程。 他的外貌长相 (除高鼻 子外,皮肤白皙),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完全是一个华人同胞的模样。要不是他自己说起 ,我还真以为他就是来自大纽约或旧金山唐人街的华人或者是台湾来的留学生。我有些台 湾同学和朋友,而且曾经到访过台湾,游遍宝岛, 对台湾宝岛和同胞有着特殊的感情。 于是, 我亲切地叫爱德华台湾同胞, 像久违的朋友一样,我们紧紧地握手拥抱。 这样认识和熟悉以后,我和他在课内课外的交往逐渐多了起来,除师生关系外, 我们成了好朋友,有时还一起相约在学生食堂吃午餐或在办公室旁的休息室喝茶聊天。而 且因为他只比我小五岁,有时候聊得投机,兴致所致我们就干脆称兄道弟,我叫他表弟, 他喊我表哥。我们彼此心照不宣, 而系里的同事和学生们不明就理,还真以为爱德华和我 是表亲戚哩。 因为爱德华是名校英语本科毕业, 而且有在台湾十年的教学经验,比起其他同学更加成 熟,很热情活跃,开朗大方,有很强的社交和组织领导能力, 所以他在我们系进修教师 资格课程非常顺利,成绩出类拔萃,人缘也很好, 俨然是一位知名的明星学生。一年后, 爱德华以优异的成绩结业获得教师证书,并及时找到了一份满意的中学英语教师兼任双语 教育协调员的工作。不久以后,爱德华又回到学校读双语教育专业的研究生,一边全职教 书一边半职上学,三年后以优异成绩获得硕士学位, 并且由我提名被授予本专业唯一的 优秀硕士毕业生荣誉。作为华人同胞和表兄弟,我们至今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如今的爱德 华已是爱德华-比尔博士,除继续在中学叫英语外, 还担任当地一所大学的兼职教授, 职 业发展顺利。 我为表弟爱德华骄傲喝彩。 比尔博士, 加油! (免责声明: 此为文学创作,虚实结合, 艺术加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忌对号入 座)

表妹格林 阿骅

表妹格林 阿骅 格林是位美国人, 和我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但我亲切地叫她表妹。 格林的全名叫克丽斯婷-格林,是一位年轻漂亮的非裔美国人, 来自路易斯安那 州的首府巴顿鲁日。我和她是一年前在大学里认识的。 那时,克丽斯婷是我们学校的一 名半工半读的大学生, 主修化学专业,课余在我们教育系的办公室打工, 担任前台的接 待员, 做些接听电话,收发邮件,和复印资料等之类的勤杂活儿。 她热情大方,乐于助 人,做事认真负责,干净利落,而且积极主动,很受系里的教职工和学生的喜欢。 我每 次去办公室, 如果她正好当班,她都会很热情礼貌地和我打招呼,并且主动询问是否有 事需要帮忙,有空的时候,我们还会没话找话地闲聊几句。慢慢地, 我和克丽斯婷变得 熟络起来。 有一天, 我从校外参加完一个会议以后匆匆赶回系里上课, 但是路上有交通事 故导致严重塞车。按系里规定, 上课时间十五钟后如果教授没有到堂也没有另行预告或 通知, 学生可以自行离开,不作旷课处理。 想到路上堵车很可能延误我的上课时间, 我急忙给系办公室打电话准备预案,而接电话的正好是克丽斯婷。 她一面关心地问我交 通安全的事,一面安慰我不用着急, 并满口答应一旦有必要就按我的预备方案办理,还 请我放心安全驾车。 半个小时之后,路上的交通事故还在清理之中,而我也仍然在离校 园仅仅五英里路程的高速公路上,像蜗牛一样随着漫长的车流缓缓前行。 眼看离上课时 间还有不到十分钟,要准时赶到学校上课已经不太可能。 于是, 我再次打通电话请克丽 斯婷帮忙实施预案。 那就是,克丽斯婷从我的办公室取出我早已准备好的学习资料,按 学生人数进行复印,然后去指定的教室向在场的学生说明情况,发放复印资料,让学生自 行离开或留堂自习。最后,等我终于赶到学校的时候, 上课时间已经结束,教室里空无 一人, 但见白板上克丽斯婷的醒目留言,“今天的课因急事取消,将另行通知。 致歉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对克丽斯婷心存感激。 几天后的办公兼辅导时间, 我正在办公室忙碌。 克丽斯婷突然来探头敲门,可 能有事找我。 我立即应声,放下手头的事, 请她进门。 她先是关切地问我那天塞车的 事, 我也感谢她帮了我的忙,然后她礼貌又若显神秘地问可不可以问我几个问题。我爽 朗地答应当然可以, 全然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简单的问答之后,她知道我从中 国来,先留学后工作再移民,已经在美国生活三十年了。但见她似乎意犹未尽,欲言又止 , 我就请她如果有话要说而且有时间的话就坐下来聊一会儿。 于是, 她大方地在我办 公室靠角的椅子上坐下,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娓娓道来,滔滔不绝。 从她的讲叙中, 我大致知道, 她的外婆有四个姐妹,为躲避战难和贫困,小时 候跟随父母历尽千难万险从中国辗转来到美国,后来勉强得以在路易斯安那州安顿下来, 一家人以种地和开中国杂货店维持生计。因为那里地域偏僻,当地以白人和黑人为主,几 乎没有任何其他亚洲人口,而且他们一家居住在与白人隔离的黑人区,经常受到排斥骚扰 ,连杂货铺也多次被人打砸抢。多年以后,外婆的姐妹们相继离开搬到加州去了,但成年 后的外婆却不顾家人反对,与自己中学时的一个黑人同学接婚成家,和父母亲一直留在当 地生活下来。 外婆和她的父母亲从来没有回去过中国, 因为嫁了黑人,外婆和在加州的 姐妹们也很少来往,父母亲去世后外婆就逐渐地失去了与中国有关的任何联系,而完全融 入了当地的黑人社区, 但是在饮食上总是有炒菜煲汤和使用碗筷的习惯。 即使到了晚年 , 外婆还是念念不忘她是中国人,而且自豪地称是中国秦始皇的后代,本姓秦, 但阴差 阳错地写成了英文的 Quinn,变成了地道的英美百家姓。而且,尽管外婆是位虔诚的天主 教徒, 但她一直保留着在家里烧香拜佛的习俗, 口中念念有词。 现在,外婆的后代已 是一个大家庭,基本上都是黑人,无论外貌长相还是言谈举止都几乎没有任何华人的痕迹 , 主要分布生活在路易斯安那州的首府巴顿鲁日以及新奥尔良周边地区,但是他们 还一 直在好奇地寻觅着自己的中国根,常常吃着美式中餐而感叹外婆的厨艺,怀念外婆的善良 。 我一面聚精会神地听着克丽斯婷的故事, 一面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模样神态。 要 不是她主动说起,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位美丽大方伶牙俐齿的黑人学生竟是名副其实 中国人的后代,拥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 饶有趣味的听完她的故事后, 我开怀大笑地 告诉她,我们原来是中国亲戚,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妹。克丽斯婷心领神会,我们热情 地互相击掌庆祝。此后,有了这条共同的中国纽带, 我们便经常找机会聊天,克丽斯婷 更是主动向我询问一些有关中国的问题,我也极力给他介绍附近地区的华人超市和餐馆以 及华人社区的文化 活动,逢年过节,我还会送她一点小小中国礼品,如乌龙茶,中秋月 饼,新年红包。你来我往,不是亲戚胜似亲人。 每次见到克丽斯婷, 我都亲切地叫她表妹,彼此心知肚明,会心一笑, 可是周 围的人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偶尔有人好奇地问起,我们只是莞尔一笑,保留点神秘感和 想象的空间。 (免责声明: 此为文学创作,虚实结合, 艺术加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忌对号入座)

2022年10月18日星期二

失而复得在纽约 阿骅

纽约是美国的象征,到纽约一游是很多人的梦想。我曾经多次到访纽约,或游玩或 出差,来去匆匆,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除了表面的繁华光鲜,纽约的脏烂差闻名遐 迩,而其地铁之破旧不堪更是尽人皆知。但是,几年前的一次纽约之行倒是令我难以忘怀 , 至今想起,心有余悸,也心存感恩。 那年儿子十三岁,上七年级。在商量感恩节的出行计划时,儿子提议一家人去纽约 玩几天, 而且他特别想去亲眼看看一年一度的感恩节梅西大游行,感受那种节日热闹喜 庆的气氛。 我们一拍就和,决定满足他的心愿, 并立即分工负责,作手准备。 因为路途遥远,我们计划坐飞机往返。 纽约的人多车多,开车停车是个老大难问 题,但是其公共交通系统发达,尤其地铁四通八达, 出行十分便利,我们就计划找一家 靠近地铁站的酒店, 不用租车自驾。 等敲定行程,订好飞机和酒店后, 我们便开始收拾 行装。 外出游玩,我喜欢轻装便行。在收拾行李时, 儿子执意要带上姐姐的照相机, 我 觉得没有必要。 每个人都有手机可以照相,随声携带使用方便。 他姐姐的那部相机是为 艺术专业学习而特意购买的专业级尼康相机,由姐姐专用,而且需要专门的袋子单独背上 ,带上出远门不太方便,而且也怕不小心丢失或损坏。但是, 儿子对摄影有兴趣,很想 借机在纽约练习摄影并可以用视频和照片来做一个学校的课题作业,而且姐姐也已经同意 他借用,我也就勉强同意并指定他负责一路保管好相机。儿子满口答应并自告奋勇担 任 此行的家庭御用摄影师。 在纽约游玩的几天里,我们下榻的酒店就在曼哈顿的金融区,紧邻华尔街的一个地 铁站,出行很方便。我们搭乘先后去了知名的景点包括时代广场,自由女神,911纪念园 和中央公园,到百老汇欣赏歌剧,在感恩节当天现场目睹梅西大游行, 当然还有去中国 城吃地道可口的饭菜。 我们玩得尽兴,儿子也忠于职守,背包相机随身携带,并摄下很多 精美的图片和视频, 很是洋洋得意。就在离开纽约的前夜, 结束最后一天的游玩后我们 决定回酒店前再一次去中国城饱食一顿。 酒足饭饱后,我们离开中国城时已是晚上10点,地铁乘客不多。我们顺利搭上回 酒店方向的车,所在的车厢里只有寥寥几人。 由于疲倦不堪,儿子坐下后将相机背包卸 放在身边后很快便呼呼大睡。等地铁到了酒店附近的那一站停下后,我们才叫醒儿子下车 。儿子猛然惊醒,急忙下车。 等走出地铁站口块到酒店的时候, 儿子突然发现身上没有 相机背包,大惊失色。说时迟那时快,我们立即拔腿跑回地铁站。 可我们刚乘坐的车早已 离站, 而站内也没有值班人员。心想相机背包一定是被留在了座椅上,一旦被他人顺走就 不可能找回来了。我们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情急之下,我发现了站内的紧急电话, 急 忙拿起通话求助。 接线员告诉我,我们所在的车站是该条地铁线终点的倒数第二站,我 们所乘的那趟车会很快从终点站回头,建议我们尽快赶上回头车查找,可能有一线希望。 我们赶紧跑到对面不远处的地铁站, 买票进站,见车就上。记不得是哪一节车厢,我们只 能一节挨一节逐个儿寻找。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只是紧急门相通,不得随便使用。情急 之下,别无选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毫不犹豫地用力拉开一个又一个紧急门,从一节 车厢跑到另一节车厢,快步巡视每一排座椅,儿子也紧随身后,车上的乘客都好奇地盯着 我们,浑然不知我们是什么来头要做什么。这一幕像极了警匪电影里惊险的追捕片段! 可是一圈下来经过了好几个车站,找遍了整辆列车都不见儿子丢失的相机背包, 我们失望 而垂头丧气地下车,然后搭上通往酒店方向的回程车。 但是回到酒店的地铁站后, 我仍 不死心。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和侥幸心理,我再一次拿起站内的紧急电话求助。听说我不 小心将背包遗忘在车厢,接线员建议我第二天10点后联系该地铁线中心站的失物招领处 ,看是否有好心人捡到背包后交给地铁中心。 可是我们第二天一大早就得打道回府直奔 机场, 压根儿没时间。然后,接线员善意地建议我立刻直接赶往当次地铁的终点车站查 询, 试试运气。该线路终点车站离我们的酒店所在的目的地车站只有最后两站路。 眼看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我们随即搭上通往终点站方向的地铁车。一到站, 我们急忙找到 地铁站的值班室询问。 果然,在我们原来所乘的车抵达终点站后, 列车员按常规将所有 车厢检查一遍,发现遗失物品后交给值班室处理,而儿子的相机背包就在其中, 何其幸 运! 经过一番简短的询问对证和核实后,儿子的相机背包终于失而复得, 物归原主, 毫毛无损, 我们也如 释重负。 愿儿子从中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感恩纽约地铁的 接线员员和列车员,拾金不昧,助人为乐!纽约人真好。纽约之行在一场虚惊之后圆满结 束。 有惊无险纽约行,失而复得真幸运。 (免责声明: 此为文学创作,虚实结合, 艺术加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忌对号入 座)

2022年10月13日星期四

刷卡方便 阿骅

很多人可能有付费如厕的经历,而有过刷卡方便的人恐怕不多。 自古以来,吃喝拉撒是每个人最基本的日常需要。但是在文明社会,这些基本需要 的满足必须遵循当地的基本法规和风土人情, 而在有些国家和地区,付费如厕还是一门 生意经,而且与时俱进。 从有人把门,一手交钱一手换厕所钥匙,一手交钱一手换厕纸 ,到无人服务,塞硬币开门,现在还有自动化的智能厕所,客户可以刷卡或手机扫码入厕 。如果有备而来,这只是小事一桩,不在话下。但是,如果遇到内急的突发事件,而且人 生地不熟,这可是个令人狼狈不堪头疼的大事。我的儿子小时候就有过这种难忘的经历, 偶尔想起, 啼笑皆非。 那年儿子十四岁,我们带他一起去北欧游玩。他姐姐正在丹麦的哥本哈根短期留学 ,我们一家趁着圣诞假期去那里看望女儿。丹麦和瑞典是北欧的邻国, 同为欧盟成员国, 而哥本哈根与马尔莫隔海相望一桥相连, 往来交通十分便利,双向往返的人流和车流络 绎不绝,乘火车从哥本哈根到马尔莫只要约四十分钟的时间, 全然没有跨越国境的感觉 。 于是,有一天早上,我们临时决定去马尔莫来个自助一日游。因为女儿那天另有活 动,不能陪同前往兼任导游,只是在网上简单的搜索以后,我们便胸有成竹地自行前往。 到哥本哈根市中心的中央火车站后,我们先在车站内的便利店吃了点早餐垫了垫肚子,打 算到马尔莫后饱食一顿丰盛的瑞典肉丸大餐。在购买火车票时, 我咨询了一下售票员大 妈。她清楚地告诉我,孩童十六岁以下半票,我们一家三口可一起买双程的家庭票,于是 我们照章办事缴钱买票后,顺利登上了通往马尔莫方向的火车。 大约二十分钟后, 火车在大桥上飞驰, 我们正睁大眼睛欣赏窗外的风景。突然, 一名列车警察来到面前要求检查护照和车票。仔细一看, 这是一位瑞典边防警察, 显然 火车已经越过大桥中线进入瑞典国境。警察叔叔查看我们的护照和车票后,质问为什么儿 子买的是半票, 并要求立即补办全票。我连忙解释,儿子不满十六岁,是哥本哈根火车 站的服务员建议的,不会有错。可警察叔叔辩解,这样的票价也许在哥本哈根那边可以, 但是在瑞典这里不行,孩童年满十四岁后必须买全票。我心想, 这种一趟火车两个票价 的一车两制简直是开国际玩笑,滑天下之大稽。 但为了避免惹是生非,横生枝节,我只 好口是心非地连声“OK,OK”并掏出钱夹准备补票。也许看我态度老实,警察叔叔突然手 下留情,对儿子免于补票放行,但还是特别提醒我从马尔莫回程时一定要按规定买全票。 一场虚惊之后,我缓过神来环顾整节车厢,看到我们是唯一亚洲面孔的乘客,这位警察却 只盯着我们一家检查,但发现我们讲英语持美国护照后才敷衍了事。如此公然的区别对待 涉嫌歧视,这很不公平。 我顿时觉得气愤, 想去找他交涉抗议。 但这时,火车已经到达马尔莫站。一出站台, 儿子突然内急,憋得满头大汗, 上 蹿下跳, 大声疾呼要拉肚子。 猛见前方有厕所标示,便不由分说地直奔而去, 但是吃了闭 门羹。走近一看, 原来这里是个收费厕所! 赶紧向隔壁商店的服务员打听, 如厕费为每 人每次十个瑞典克朗,缴费如厕。丹麦和瑞典都是欧盟会员国,但还没有采用欧元,而即 使两国相邻往来频繁, 但是不互通货币。那时我手头连一分瑞典克朗都没有, 但 儿子如 厕刻不容缓。于是, 我毫不犹豫地迅速掏出万事达,刷卡付费。儿子见状,拔腿就向厕 所冲去。 一阵焦急不安的等待后,见到 儿子一脸轻松地从厕所走了出来, 如释重负。稍事 休整后,我们一家又整装出发,满怀期待,迈开坚定的步伐向马尔莫挺进。 愿刷卡方便,不虚此行。 (免责声明: 此为文学创作,虚实结合, 艺术加工,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忌对号入

2022年10月7日星期五

放养儿子

放养儿子 阿骅 儿子上学了, 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老实说, 就在开学的前一天,儿子能否顺利入学都还不是板上铁定的事,甚至几 个月前他能否高中毕业也是未知数。每当想起,我心有余悸, 皆因放养所致。 儿子自小生性活泼,聪明伶俐,人见人爱,我们养育他也很省心。我们对他没有高 标准严要求,甚至有点儿放任自流,疏于管教。有时候,我还开玩笑的说,对儿子没有最 高期望而只有最低要求, 那就是长大后能自食其力就行。 不培优不爬藤,只盼儿子长成 人。 但作为家长,我们还是尽力而为地创造条件和提供机会,让他尝试,发现和发展自 己的兴趣爱好,健康快乐的成长。为此我们也心甘情愿地付出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儿子也很争气,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十多年时间里,无论校内校外,社区邻里,在很多方面 都很出色,开朗大方,阳光自信,多才多艺,乐观向上,先后 赢得了很多掌声,鼓励, 奖章和荣誉。但是他也贪玩,爱耍小聪明,有时喜欢调皮捣蛋搞恶作剧,偶尔还会制造点 小麻烦令人担惊受怕。不过从他的成长轨迹和发展趋势看,我暗自庆幸,儿子将来能做到 自食其力应该不是问题,兴许还会有点出息,也更使我觉得儿子还是放养的好。 可做事在人, 成事在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席卷全球,改变了世界,也扰 乱了我们每个的生活。 恐惧焦虑蔓延,生死离别惨烈, 仿佛人类的末日已经来临。 一时 间, 消毒隔离,口罩眼罩,远程工作, 足不出户,网购外卖,短信视频等等,成了日常生 活新常态。面对迅雷不及掩耳的变化,令很多人身心疲惫,难以适应, 但又无可奈何, 只能自求多福,坚强不屈地活下去。可是对于成长中的青少年而言, 这一切变化更是天 翻地覆,无所适从,身心健康无疑遭受前到所未有的挑战。更不幸的是,新冠病毒的传播 泛滥期间也正是儿子高中最后的两年,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关键期。足不出户,远程上学, 居家隔离,改变了正常的人际交往方式,限制了团体活动的机会,也提高了对自觉自控能 力的要求,而我们在家也各自为阵,自我作息, 各行其是,对儿子更加放任自流。基本 上, 只要他保证把学校规定的功课自觉认真的学习完成,业余时间基本上由自己做主,随 心所欲,我行我素自得其乐。于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睡房兼学习室,紧闭房门, 就连吃喝也懒得下楼,好像忙得不可开交,又是网课又是视屏会议还有网络游戏, 白天 和衣而睡,夜晚灯火通明,昼夜颠倒,作息时间紊乱。出于对他的信任也为了尊重他的自 由和隐私,我们很少干涉,只是偶尔询问一下他的学习情况,有时夜深人静不得已而提醒 他别在电话视频或游戏中大声囔囔以免影响我的休息睡眠。就这样日复一日,各行其是各 负其责,倒也相安无事,大家都在对病毒的恐惧焦虑中耐心地煎熬着。 转眼到了年底。一天,儿子突然兴奋不已地告诉我们,他已经成功地被心仪的大学 提前录取!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让我们欣喜若狂, 但也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居家隔离期 间,也正是大学申请季节,大学的招生要求也有调整,高考成绩可有可无。对儿子的大学 申请,我们只是共同商定了基本原则,那就是不盲目追求藤校名校,不限公立私立州内州 外,不管规模大小费用都少,而是以学校是否与自己的兴趣和能力相匹配为基准,知己知 彼有的放失。我们一起选定好目标学校以后, 便放手让儿子负责独立完成所有申请,他 的前途他做主。果然,申请的几所目标学校都先后发来了录取通知,有的还主动提供了基 于学术和领导力的奖学金,而且数额可观。至于如何取舍,我们和儿子一起讨论,多方面 比较权衡,把最后决定权交在儿子手中。终于在轻松愉快地度过圣诞假日之后, 儿子作 出了自己的决定,选择去一所有全额奖学金的公立旗舰大学,并果断地缴付了入学押金, 我们皆大欢喜,并暗自庆幸儿子独立自主且已长大成人。 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临近高中毕业的最后一个月里,来自学校的几条信息如晴 天霹雳。先是收到学校给我们的家长信,告知儿子本学年旷课总计二十五次之多, 接着是 分别收到两位任课老师的电子邮件,警告儿子多次旷课不交作业成绩不及格,然后收到学 校辅导员的信, 提醒儿子如果不及时完成课业可能无法毕业, 而且还收到校长的信,催 促儿子尽快提交发言草稿, 否则取消在毕业典礼上的发言机会。坏消息接二连三,真是 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果这些问题不及时解决, 儿子可能都上不了大学, 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越可怕,火急火燎,我们一家立马进入紧急状态,启动救火模式。先是一项一项询问 儿子, 了解实情,接着分头与校长,老师和辅导员相约面谈,寻求解决方案。可儿子似乎 还沉得住气,不急不慢,好像一切都在预料和掌控之中,一副无所畏惧的态度, 而且劝我 们别瞎着急, 让他自己来收拾这堆乱摊子。正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反复追问后,据儿子所 说,被心仪的大学录取后,自己的确有点得意忘形,想劲松享受高中最后的宝贵时光。他 之所以故意旷课和拖延作业,是因为那两门课只是选修课,可有可无,而且任课老师实在 枯燥无味,也不关心学生,倒不如他自己学习, 只要勉强过关就行。所以,他花大量的时间 精力去积极参加各种校内外社团云活动,又是竞赛又是开会,或是领头或是骨干,乐此不 疲。至于毕业演讲的事,他会与校长沟通,尽力而为。我们对儿子信任,但感觉事关重大 ,还是放心不下。即使放养,在儿子人生的紧要关头,我们也按耐不住,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我们紧急与校长辅导员和老师一一约谈,力求补救。他们其实都对儿子非常熟悉和 了解,而且对他在学校的表现多有赞扬褒奖,但是学校有明确的规章制度,白纸黑字,他 们必须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 不能网开一面。离最后的毕业日还有两周时间,他们一面 鼓励儿子全力以赴争取补齐拉下的作业和通过期末考试,一面又语重心长地告诫儿子要从 失败中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还略带安慰地说,现在经历一点挫折对今后的发展也可 能有好处。当眼看没有捷径或退路的危机时刻, 只有背水一战。 于是,儿子排除所有不必 要的活动,甚至主动放弃毕业典礼发言的机会和毕业舞会,按轻重缓急,集中精力赶功课 , 抱最大的希望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后的冲刺,我们也全力配合支持。最后,儿子其中一 门课勉强及格,另一门课挂零,因为旷课实在太多,累积的作业也根本无法在短內时间完 成。面对这样的结局,儿子有些伤心失望,这可是他自从上学前班以来第一次得到这样的 成绩,一不小心,完美的全优纪录竟在最后关头被自己打破。 幸好那只是两门选修课,其期终成绩并不影响儿子毕业。 但是,我们担心这可能 会影响儿子已经到手的大学录取和奖学金,不想让煮熟的鸭子又飞跑,就再次找到学校辅 导员面谈咨询。这位辅导员十分耐心友好,和我们一起将儿子的学习档案仔细查看了一遍 。根据她的辅导经验和儿子的综合表现,她觉得儿子被取消录取资格的可能性不大但奖学 金难说。如果愿意的话,她可以和儿子一起主动联系大学招生办公室,解释说明。儿子已 是年满十八岁的成年人,自己的事必须自己出面,不经他本人同意,我们不能擅自作主, 越俎代庖。 可儿子似乎胸有成竹,他觉得既然已被几所大学录取,万一选中的旗舰大学 去不了,还有几所学校垫底,没有必要过度操心,先等一等再说。无可奈何之下, 我们 只好默默祈祷,自求多福。 闷闷不乐了几天后,儿子就像没事似的,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暑假一到, 他便彻底的放松,和朋友们疯狂玩耍,常常夜不归宿,尽情享受着大学前的自由时光。但 是,我们的内心无法安宁, 总是想到那可怕的万一而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终于, 夏去秋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们也一切按部就班准备就绪,如期将 儿子送到旗舰大学报到,确定他的录取资格和奖学金都有着落, 我们原来只是白白着急 了一场。现在, 儿子已经顺利开始上课了,在大学校园里如鱼得水,自由自在。我们将一 如既往继续放养,任他自由发展。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